【我和我的母亲】6

觉冷得要命。陆永平好像也围了过来。模模糊糊地，母亲似乎抱住我哭出声来。

我烧了两天三夜。整个云里雾里，时而如坠冰窟，时而似临炎炉。各种

事都跑到我的梦里来，陆永平、母亲，爷爷、，邴婕、王伟超，甚至还有父

亲——我以为自己忘了这个。从小到大我都没害过这么大的病。据说，当

时骨都露了出来，缝了二十来针，至今我左手掌上留着一道狭长的疤。

至于是怎么弄伤的，母亲从没问过。倒是问过几次，我瞎扯一通就蒙混

过关。虽然每次说法都不尽相同，但似乎毫不怀疑。没几天就是期末考试，

11门课，足足煎熬了3天。这期间世界杯结束了，冠军不是西，更不是意大

利，而是东道主法国。谁也没料到小丑齐达内的秃能大败外星罗纳尔多。

养猪场一别，许久未见陆永平，直至七月中旬成绩的那天下午。由于成

绩不太理想，或者说很糟——有史以来第一次跌出班级前十名，我一路闷骑车。

在大街一闪而过时貌似看到了陆永平，他还冲我招了招手。冲完凉出来，空气

里飘着烟味，陆永平已经在凉亭里坐着了。这大热天的，他穿着衬衫西裤，像

赶着给谁送葬，一面抽烟，一面流汗。手好点了吧？他笑着问。当时伤刚

拆线，什么都没法，洗个澡都得小心翼翼。我单手擦着，撇撇嘴，没理他。

陆永平就凑过来，小声说：小林啊，姨夫对不住你。我没答话，转身就往自

己房间走。他突然说：你爸的案子就要开庭了。我停下来，问他什么时候。

陆永平说二十几号吧。

我刚在床上坐下，陆永平就跟了进来。我皱皱眉：还有事儿？陆永平笑

了笑，给我递来一根烟，又说：哦，伤员。我真想一拳打死他。他四下看了

看，叹了气：啊，都是忘恩负义。我说：你什么意思？他坐到我身

边，挪了挪：你这床挺软的啊。我说：没事儿快滚。他啧啧两声，

笑着说：你啊，跟你妈一副脾气。完了又拍拍我肩膀：外甥啊，姨夫真想

给你说几句心里话。我冷哼一声，闪开肩膀。他又凑近：那天你看见了吧小

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