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

那骂战的死士，必然死得苦不堪言。

三千年历史上，有不少有名的使者，便是骂蛮而死，由此青史留名。令狐喜与子衍面面相觑，这战术在三千年前还不算流行，但他们也知道此法应该可行。

只是……该派谁去呢？令狐喜咬了咬牙，自告奋勇道：“我虽然拙，不像你们读书这般会骂，但从市井出身，也学了不少污言秽语，让我去骂那持太的老母，必有奇效。”

叶行远否决，“统领要带黑翼军，黑翼军乃是我们之后决战最重要的武器之一，绝不能群龙无首，你不能去。”

令狐喜都不能去，子衍要用无攻之恶神通守护全城，他就更不能去。叶行远自觉对骂颇有心得，其实也跃跃欲试，但子衍与令狐喜也绝对不会放。何况他在守城之中的作用亦是非凡，断不可白白牺牲。

“若是如此，只能张榜招贤，招募死士了。”子衍的语气平静，但袖子却忍不住微微颤抖，可见心也是甚为激动。

以他的子，若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，也绝不会让去送死。但他也明白叶行远的建议几乎是唯一可行的方法，若不想之前的谋划全都付诸流水，就必须找到牺牲的。

族确实不乏慷慨赴死之辈，子衍刚刚发榜，便有好几个读书毛遂自荐，自愿去蛮军中为使。榜文中写得清清楚楚，这次出使是为了激怒蛮帅，可以说如果不死，任务就根本不算完成。

而死的越惨，任务的完成度就应该是越高。

这几个自荐者大多是年轻，有一腔血气之勇，慷慨激昂，并不畏死。但叶行远却注意到有一个中年瘦弱文士，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，并无太多愤怒的表现，却不能不引注目。

他撇开众，单独向那中年询问道：“今来此自荐死士者多为少年，未有家累。可为国捐躯。君年近不惑，理应有妻有子，怎忍殉身？”

那中年淡然道：“覆巢之下，焉有完卵乎？蛮军城，玉石俱焚，我身有残疾，不能卫护家，只有一张利，三寸不烂之舌，可为公子效死。”

此名叫聂离，本也是个游侠，后来受了伤，握不得剑，走路也一瘸一拐，便成了废。但此才思敏捷，才极佳，原本在苦渡城中亦能安闲度。

只是如今蛮军来袭，他看得透彻，知道城中最可怕的事便是无粮。叶行远一步步得蛮帅强攻，聂离极为赞赏，也知道只有这才是城中百姓找一条生路的唯一机会。

因此一出榜文，聂离便毫不犹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