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

汪洋的脸色已经是变得越来越苍白了。

祁莹接着述说：“我拼命地摇晃着他，嘴里不断呼唤着爸爸、爸爸……也许是苍天有眼有意让我们父俩见上最后一面，也许是父亲心中未了的心愿使他强自支撑着最后一气，奇迹这时发生了，父亲竟然挣扎着睁开了眼睛，看见躺在他儿的怀里，听到我在喊他叫爸爸，费力地说，你已经知道了。我流着眼泪点。他陶醉地说，你再叫我一声爸爸。我就又叫了一声。他心满意足地笑了。我问他怎么会是这样？谁是害他的凶手？……他从不断往外冒血的嘴里清晰地吐出了一个的名字和职务。这时他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，然后竭尽全身的力气吩咐我道：不要相信警察，你要亲自为我报仇雪恨！……说罢，冲着我咧嘴一笑，一歪就死在了我的怀里。那最后的笑容凄惨绝伦、怪异无比，令不寒而栗。那是我平生从未见过的一种笑容，一种让我刻骨铭心终身难忘的笑容。每当一想起父亲的这笑容，我就一次次在心里告诫自己——父仇未报！……”

汪洋忍不住问道：“凶手是谁？”

祁莹从牙缝里恨恨吐出三个字：“田鹏远。”

祁莹说罢仰天狂笑了起来，笑得天昏地暗。汪洋一旁骇异地看着她。

祁莹道：“俗话说上三尺有神灵，冥冥中命运自有安排。在这之前的两个月，有一次几个客来夜总会小坐，老板让我去作陪。其中有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客喜欢上了我，对我一见倾。看得出，座中另一个客对他是极力逢迎，夜总会的老板也对他格外热。他与别的来寻欢作乐的客不一样，他不是急不可耐地就动手动脚，他正襟危坐谈吐风趣，显得道貌岸然。……我父亲死后不久，有一次我偶尔从电视上才得知他就是我要寻找的杀父仇——市长田鹏远！哈，这真是冤家路窄，谁能想到，当我正为接近这位市长大而苦思无计时，田鹏远却早已不请自来地走进了夜总会，悄悄来到了我的身旁，并鬼使神差地迷恋上了我。当然在这种欢场上，他是绝对不会轻易露他的身份的，可他又怎能瞒过我这双时刻留心时刻准备复仇的眼睛？……没想到当年为了赡养我的养父而无奈下海走进夜总会，却不期而然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。我本来想乘机一刀杀了田鹏远，又转念一想，这样做不仅太便宜了他，而且风险也大，弄得不好，还会搭上我自己的一条命。难道为了他一条烂命，就要牺牲我父两条鲜活的生命吗？田鹏远固然是死不足惜，他死有余辜罪有应得，可同时也就葬送了我的理想和前途，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