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雨里的罂粟花【第四章】（10）

到我那个小房间里。

到家以后家里一个都不在，父亲上班、美茵上学，陈月芳也不在，她可能去买菜了吧？我打开了门，房间里居然还保持着一尘不染。

所有东西比我从家里搬走之前还要整齐；床单是新洗过的，上面还有从烘乾机里刚拿出来时候留下的热气，以及洗衣的兰花清香。

我默默地把行李箱放在了书桌旁，去洗了个澡，然后蜷缩着身子靠着枕，坐在了床上。

滴水未进、粒米未食，我不知道我坐了多久，我只知道，我渐渐失去知觉了……我不清楚自己是因为疲力竭睡着了，还是因为饥肠辘辘昏过去了，但我只知道这种让全身难受的痛虐，居然开始让我有些享受——这似乎是现在，唯一能够证明我还活着的感知。

我做了个梦。

梦里我还是我，夏雪平还是夏雪平。

只不过夏雪平疯了，她髮蓬蓬的，面无血色，嘴唇发白，衣不遮体，而腐臭的泥把她全身露出来的肌肤全都覆盖住了，而她的四肢上，还有血淋淋的早已腐烂的大块大块的伤、上面早已生了蛆虫。

她走在大街上，有大老远见到她就躲开，有指着她嘲笑着她，还有往她身上扔着烂掉的水果和臭蛋；可她并不理会这些，只是目光呆滞地往前走着，嘴里还在不停念叨着。

我在海里游着泳，奋力地拨开周围的路，走到了她身边，只听见她嘴里分明在念叨着：秋岩！秋岩！秋岩你在哪儿……不要丢下我不管，好不好？秋岩……你在哪……一时间一辛酸涌上心，我不顾她衣衫褴褛、一身污秽，还有浑身遍体都散发出来的刺鼻气息，急忙抓住她的肩膀，搂住了她的身子：我在这！夏雪平！我在这！我不走了！我不走了！秋岩！不要丢下我不管好不好？秋岩……夏雪平抱着我，放声哭了起来。

我抚摸着她的髮，也流出了泪水：我不走了！我不走了！周围的全都朝着我和夏雪平丢着臭蛋、烂菜叶、以及发酸发臭的果蔬，但我也没理会他们，我把夏雪平抱在怀里，用自己的衣服和躯体为她遮挡着漫天飞舞的垃圾。

她轻轻推开了我，梨花带雨地看着我，她打量着我的五官片刻，却对我说道：你不是……你不是秋岩！你不是我的秋岩！我要找秋岩……我要找到他……秋岩！你在哪……我想用力抱住她，结果我却用不上力气，而她的力气突然变得十分的强大，直接把我推倒在一边……她不认我了？我站起身来马上跟在她后面追着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