蛇和大小姐（一）

韵。

李意卿仰，乌发被李寰清不自觉地拢到一端，露出那张端庄秀丽的脸，色纯质天真，像是一朵被雨水浸湿的白莲花。他舔了舔嘴唇，学着的模样牵起嘴角，“你总是在流泪。”

“要怎样做，你才能不伤心？”

他疑惑地发问，然后伸出手指，一截衣袖滑下来，浮在手臂上的伤痕如同火焰烧过的钤记。

丰盈的泪水蓄在她薄浅的眶骨里，李意卿擦了擦那道细细的泪痕，不可避免的，指腹拂过了与他形状相似的眼尾。他不懂世俗里的羞怯，正如李寰清不懂他洁白而狞恶的内心。

李寰清从高中回过，气急败坏地踹他一脚，“出去！”

她面皮涨红，一双眼珠明亮得惊，恰如两盏悬着的灯。这亮光绽在乌的榻间，便如金乌一般了。他敬畏地望过去，想要剜出来含进腹中，又惜它生在李寰清目窠，一时之间，忽觉有些“自惭形秽”的意味。

李意卿不清楚这太过复杂的愫，拆来拆去，依旧支零碎地刺在心，他对自己的名字尚且一知半解，又该如何参悟这玄之又玄的七呢？

李寰清注意到他执拗的目光，脸颊愈发滚烫，不得不蹇涩地解释，“我没有受伤。”

他很有求知欲，“你身上有血的味道。”想了想，又认真地补充道，“我很生气。”

“那不是血……不，应该也算是血……”她咬了咬指尖，天杀的，在学宫念书都没这么费劲过，“这是，……对你来说是雌，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的蜕皮。蜕皮的时候会流一些血，但不会死。”

李意卿郑重地点了点，想来在他的认知里，蜕皮是很重要的一环。李寰清心道孺子可教也，正要露出笑脸，却听李意卿道，“悬灯，你蜕完皮了吗？”

“嗯。”早在七天前就过去了，她温吞地说，“这是正常的规律，不用担心我。”

血腥气散去多，仍有一道湿漉漉的裂。他太好，又有恓惶作祟，便小心地将指尖嵌进泥泞的花，擦了擦绵软湿润的，“悬灯，这是什么？”

李寰清险些咬到下唇，将喘息的尾端压在舌底，心尖轻轻拂过一种近似心悸的酸痛，“李意卿！你又这样！”

他略微一愣，旋即笃定，“你发了。”

“你才发了！”热气翻涌上来，她捂住烧得火辣辣的脸，“我是！不会发！”

李意卿讶然地蹙眉，他明明掩饰得很好，怎么就被发现了？转而平静道，“悬灯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