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降噪耳机很快睡着了。
这趟首都飞往
黎的航班历时十小时，机舱提供服务，时间尚早，飞行稳定后，政宗实打开笔记本处理公务，微信弹出一则信息。
检察院刘副主任：老政，材料审核已经有
提
上去了，过了高级法核准，现在只要等最高法批准就行了。
政宗实是个法律门外汉，对于假释条件并不清楚，刘主任是他多年的朋友，能帮他跟进材料核准进度。
邱学丰出事那年，老刘还只是个检察院的普通公务员，看着对方的
衔
渐变重，政宗实心生一种时过境迁的感慨。
他看了一眼熟睡的儿子，政语的黑色眼罩遮住了大半张脸，只露出鼻尖和嘴唇，他的下半张脸和邱学丰很像，眉眼则酷似庞丽，夫妻二年轻的时候，都被称为仙眷侣，因而政语的样貌向来是讨喜的，尽管庞丽目光里的柔和并没有一比一复刻在政语脸上。
他儿子也时常让调侃，长得和政宗实两模两样，但冷漠的态和优秀的外表如出一辙。
政宗实敲了敲键盘，动作放轻：辛苦你了，等我回国，请你吃饭。核准大约还要多久？
检察院刘副主任：不好说，我这边尽量去跟着进度，争取明年小语生前，把批准材料拿下来。
政语的生在二月初，梅花开尽的季节，政宗实回想起二十年前的冬季，病房内，庞丽用尽所有力气拜托政宗实好好照看政语的模样，至今仍然难以释怀。
有时候他会后悔，如果当年没有为了所谓的正义感——年轻气盛的正义感，把好友送进监狱，没有为了欲念，没有
之过急，是不是庞丽不会气得早产大出血、是不是政语也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。
他好像一个拆散他幸福的贼。
这么多年的
绪织错杂在一起，政宗实已经看不清那年病房里庞丽的了。
庞丽唯一留给政语的，只有他的名字，庞丽气息微弱地告诉他：“他的名字叫‘语’，言吾语。”
语者，悟也。
政宗实这么多年依然没有悟道，邱学丰一家的事是解不开的心结。
政宗实收回思绪，耳边传来航空播报器的声音，空姐在语音里告知乘客前方遇到强气流，请在座位上不要走动。飞机配合般地上下颠簸几下，失重感让政宗实很不舒服，一旁的政语也醒了过来，他叹
气扒开眼罩，政宗实把聊天界面关闭：“没事，你继续睡。”
“睡不着了。”政语伸了个懒腰，“爸……”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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