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场，他心里别扭得很。

菜再简单不过，青菜，包菜，碰得巧，有豆腐卖，又有豆制品票，晚上就可以吃小葱红烧豆腐。

有时乔祖望回家早，有兴致，会叫乔一成多蒸一个蛋，点上两滴麻油，蛋上桌时他用竹筷尖儿将蒸的黄的蛋划分成五等份，几个孩子加上他自己，每只能吃自己的那一份儿，通常他的那份儿总会多一些，孩子们也不争，就是二强，会使点小心眼子，装做无意地把四美的那份儿挖去一小角。

有一回，乔祖望大约是一天晚上多赢了几个钱，居然带回来一份盐水鸭！坐上饭桌，孩子们眼珠子全粘在那一小盘白的鸭上，乔祖望一分了他们两块，剩下的放在自己面前，先捡了个鸭就着酒，一顿饭足吃了一个多小时，几个小的吃完了全遛在门边地看着那青花的了一个小的碟子。

没有吃完的盐水鸭被放在了堂屋的窗台上吹着夜风，怕摆进碗橱里馊了。

晚上睡到半夜，乔一成听到二强小老鼠似地希希索索地跑了出去，一定不是去小便，他们这屋的床背后隔了一道帘子，就有马桶。

乔一成心中明白也不做声，等二强又老鼠似地希索着上了床躺下，才小小声说：你去嘛啦？二强吓得差一点滚下床去，反应倒快，摸索着朝一成的嘴里塞了点什么：哥，别告我别告我！他央求着。

乔一成嘴里含了小半块鸭，不吱声了。

他把那小块的含糖果似地含了半天，直到一点味儿也没有了才嚼着咽了下去。

乔祖望早起时望了望那碗鸭子，居然没说什么。

二强喜得微倒八的眉都扬起来了，唱了一天的雄赳赳气昂昂。

而之后，乔祖望托卖的牌友，居然买了一块！真正的，白花花的，大--肥--！乔一成无师自通，小心地割下最肥的部分，放进锅里炼成猪油，炼完后的油渣，等不得它冷一冷，乔一成就捡了一个放里嘴里。

那个香啊，香得乔一成哆索了一下，一团孩气地在炉边转了几个圈，抬眼就看见三丽牵着四美站在面前，两双眼睛溜溜地盯着自己咀嚼着的嘴。

乔一成一往她们嘴里塞了一小块油渣，两个小丫嘴里发出唔咩唔咩的声音，陶醉极了。

剩下的，乔一成加进了许多的菜，烧成一大锅。

这菜又咸又香，烧成的菜久放不坏。

菜烧的香气传出来的时候，乔一成猛然想起，这菜，还是妈去年晒的呢。